凛冽的北风卷着尘沙,掠过枯黄的原野。
洛鸣踏在坚实的土地上,靴底碾过干燥的草茎,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
他已经越过了尾张与美浓的边界,踏入了这片传说中动荡不安的国度。
甫一进入,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便扑面而来。
不同于尾张虽然贫瘠、但灵力尚算平稳的状态,美浓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安。
天地间的灵力,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着,流淌混乱无序,彼此冲撞,仿佛一锅即将彻底沸腾的浑水,充满了狂暴与不详的预兆。
洛鸣微微眯起眼睛,强大的灵魂感知力瞬间铺开,细细体味着这片土地的“脉搏”
。
斋藤家的内部倾轧,那场由“蝮蛇之子”
斋藤义龙掀起的、针对其父斋藤道三旧部及兄弟的血腥风暴,其影响绝不仅仅停留在世俗的权力格局上。
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激起了灵力层面的滔天巨浪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原本依附于斋藤家各方势力、庇护着一方水土的诸多神明信仰,正在剧烈地摇摆不定。
忠诚与背叛,希望与绝望,祈祷与诅咒……无数激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污染着信仰的纯粹性,也动摇着神灵存在的根基。
顺着灵气的流向望去,远近各处,许多曾经香火缭绕的地方神社,此刻其上笼罩的灵光都显得异常黯淡,如同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。
那些由信众意念和神力共同构建的守护结界,也因为信徒的大量流失、内心的惶恐不安,以及神灵自身力量的衰退,而变得处处斑驳,脆弱不堪,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彻底破碎。
“果然……是个好地方。”
洛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混乱,意味着秩序的崩坏,但也意味着……机遇的滋生!
对于那些安分守已的凡人或是正统的神祇来说,这里或许是灾难之地。
但对于他这样的“外来者”
、“掠食者”
而言,这片混乱动荡、神灵衰弱、防护虚无的土地,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绝佳猎场!
在这里,他可以更加从容地挑选目标,更容易地突破那些衰弱神灵的守护,更高效地进行吞噬和掠夺。
而且,混乱的灵力场本身,就是一层最好的掩护,能极大程度地干扰追踪和探查,为他的行动提供天然的屏障。
尾张国的那次经历,让他明白,即便是弱小的神灵,若是准备充分、地利人和,也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。
但在如今的美浓,这种“地利”
和“人和”
,对于那些本土神灵而言,已经荡然无存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那躁动不安、却又蕴含着无数衰弱神性气息的空气吸入肺中,感受着体内吞噬之力传来的隐隐兴奋。
体内的污秽在“金刚符”
和“清心符”
的压制下,虽然依旧存在,但并未影响他的判断。
芦屋道玄的教导,如同磨刀石,将他这柄凶刃打磨得更加锋利,也让他学会了如何更好地隐藏自已的锋芒。
他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、只能凭借本能横冲直撞的莽夫了。
现在的他,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,懂得如何观察环境,如何选择猎物,如何一击致命。
美浓,这片烽火燃遍的土地,将是他小试牛刀,验证新学,并为自已积累更多资本的起点。
他收敛了外放的感知,将自身气息调整到最低,如同融入环境的一块顽石,悄无声息地朝着美浓国的核心区域——稻叶山城的方向潜行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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